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聆听唠叨
淄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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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聆听,是多么美好的一个词。聆听花开的声音,聆听风起的呢喃,聆听鸟语的啼叫,都是一件让人美好的事情。
  相信没有几个人喜欢聆听唠叨。毕竟唠叨是件不讨人喜欢的事。陈年旧事、鸡毛蒜皮、家长里短,车轱辘话滚来滚去,反反复复被提起,让人被动接受,说的人不觉得有什么,听的人却如坐针毡,所以聆听唠叨是需要有很大的毅力、很大的耐心,才能静下心来去完成的事情。然而唠叨一般都是来自长辈的教诲,是只有最亲近的人才会有的“待遇”。
  小时候,父亲在外上班顾不上,都是母亲管教我。女人都喜欢唠叨,母亲也不例外。上学时:“好好学习,要听老师的话!在学校里不要和人家打架……”我在母亲唠叨声中长大了。工作了,母亲说:“要好好工作,不能偷懒!和同事好好相处,不能吵架!变天了,记得多穿件衣服……”唠唠叨叨中我到了结婚的年龄,唠叨的内容有了新变化:“和家人好好相处,不能耍小性子!好好孝敬老人!勤快点,节约点,好好过日子……”唠叨听多了,就会厌烦起来,经常和母亲顶嘴:“天天唠叨,月月唠叨,从小唠叨到大,您不嫌烦,我也听烦了!”对于我这个不耐烦的态度,父亲很生气:“也就只有你娘才能唠叨你,别人谁会管你”。是啊,也只有最疼你的人才会唠叨你,别人谁会关心你呢。
  后来当我有了孩子做了母亲,也变得爱唠叨起来,开始重复着母亲当初的那些话语。当初我嫌母亲唠叨,如今两个孩子嫌我唠叨,世事就是这样轮回着。不养孩不知父母辛苦,我终于意识到,每个人做了父母以后,都会变得唠叨起来,那是源于对孩子的关心,因为关心,恨不得把世界上所有的嘱咐都送给孩子。原来的我曾经错得多么离谱。后来母亲再唠叨,我就很少和她顶嘴。我试着去学会聆听母亲的唠叨,无休无止的唠叨里面,包含着一个母亲对孩子深深的爱。
  姥娘在世的时候,每到冬天,母亲就会把姥娘从老家接到楼上住一段时间,楼房里有地暖,比老家暖和。姥娘年龄大了,身体还是不错,就是耳朵有点背,和她说话大声喊才行。我去看望姥娘,母亲和姥娘坐在卧室里,冬日的暖阳透过窗户,照射在她们身上,暖洋洋的。姥娘微眯着双眼,享受着阳光的温暖。母亲边给姥娘织着一顶毛线帽子,边和姥娘扯着闲篇。我听见姥娘对母亲说:“家里很暖和,要是出门可得穿厚点,看让冷风再闪一下”。边说边摸摸母亲身上的衣服:“你这件衣服很薄,在家穿还行,要是出门得穿件厚衣服,这件衣服不抵事。”母亲大声答应着。过了一会儿,姥娘又开始说这几句话,我妈还是大声地答应着,一上午姥娘翻来覆去把这几句话说了好几遍,听得我都有点厌烦了。
  我问母亲,“姥娘这么唠叨,你烦不烦?“”一向急脾气的母亲说:“烦啥呢,年纪大了,哪有不唠叨的。我今年快七十岁了,你姥娘也是快九十岁的人了,我这个年龄,我还能听到你姥娘的唠叨,还能陪她说说话,我高兴还来不及呢,哪会烦呢。”母亲眉眼间荡漾着幸福。在我姥娘眼里,母亲不管多大,都是她的孩子,需要她时时去提醒,而在母亲眼里,我何尝又不是如此呢!不管我走到哪里,做了什么事情,说了什么话语,只有至亲的人才会关心你、唠叨你、提醒你。
  聆听唠叨是一个浪漫又俗套的词组,我们既要聆听来自大自然的美好,也要聆听来自烟火俗事中的各种唠叨。这是来自心灵深处的一种幸福,一种来自长辈的爱和呵护的幸福,是走过了时光隧道,所有的凡尘杂念都沉寂下来时,需要用心慢慢体会的幸福。
  简评:描写亲人之间感情的文章很多,但以唠叨为切入点写亲情的不多,把聆听唠叨作为一种幸福,是作者真切的生活体验。